reStart
開始學著去習慣,沒有她的日子。
書房內,暖暖的,貓咪臥在床頭的書櫃裡。我提筆寫下「那時……」沒有下文,音響傳來馬斯奈的「泰綺思冥想曲」,小提琴柔柔的旋律和豎琴神秘的語調交織著,如她。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,隱約帶著一股倔強。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被她吸引,只記得那年的秋日,那時的我們。 她的名字,有股可爾必思的味道,酸酸甜甜再加點人工的香氣。一開始的她,其實話很多,真的,沒有一刻能靜下來。有時候會笑得很誇張,但愉快的氣息也就此滿溢了出來。她的圖畫得不是很好,卻很無厘頭,有趣的,令人喜悅。她悄悄走進我的記憶,像貓一樣。 開始尋找,和她的相似之處。刻意去製造,那種相會的美好。直到某天她開始躲我,不明顯,卻隱約感覺得出來。講話時眼神不再和我相遇,很少回頭,甚至不露出笑容。我都知道,但沒有去點明。我以為她只是暫時性的離我遠去,畢竟,在那些特殊的節日裡,她依然會送上一張親筆寫的字跡,甜甜的祝福。 而關係開始崩解的那天,是年底。一群人出去聚餐,在那之前,她和另一名男生去聊天,回來時,眼神就不敢望向我。叫我時也是,熟悉的嗓音含著一抹冷淡。最後的一聲「再見」在三公尺的距離對到了視線,她轉身遠去。心揪了一下,那些冷漠,不是錯覺。 睡了十二小時後醒來。腦袋昏沉沉的,我知道不只是昨日太晚睡。整個人只剩下一只空殼,躺在棉被裡。那時的她,開始喜歡上村上春樹,「希望你能記得我,我曾經存在,而且曾經像這樣在你身邊的事,你可以一直記得我嗎?」這是《挪威的森林》中直子對渡邊說的話。我是否該慶幸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像故事中的主角那樣複雜,我想。 第一次,念書那樣沒效率。我推開椅子,起身。貓在我身邊轉著圈圈,沒由來的,想起她那抹平凡的笑容;再來,是她背著書包的背影。其實,想她的意念很輕,像貓踏在屋頂的腳步,沒有重量似的,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坐回書桌前,揮掉「你可以一直記得嗎?」那淡淡的句子。 突然想到,以前的自己,是有些自我中心吧。是她去挖掘我埋在心底的溫柔。「其實很溫柔呢!」透過句子,彷彿能聽見那頑皮的語氣,我決定,好好珍藏我們特有的浪漫,三張明信片,一張卡片,一張便條,我知道不只有這樣。她的幽默,她的笑,以及那默默幫助別人的心。 我續寫「那時的我們,好快樂……」驚覺我擅長的,應是用圖來描繪,拿起鉛筆,畫在信紙上,她曾笑著說道,「我好喜歡你的圖。」那就足夠了。一個結束,一個開始。所有的所有,都像「泰綺思冥想曲」一樣,美好得讓人不敢相信。我和著旋律,筆輕輕在紙上摩娑著。 停筆,低落,遺忘。 |